18、第 18 章(1/4)
他想做什么?辛云脑子里顿时像是被什么热气冲昏了头脑,又像是喝醉了酒,有些晕乎乎的。
幸亏脸上还带着覆面。
他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倒还能想到这个。
辛云唇瓣张了张,半晌才道:“你……头发黏在脸上了,会不舒服吧?”
他收了收手,只是指了一下对方的面颊。
见柳重月抬指勾住那一缕头发,白皙的手指与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很明显并非一人。
他到现在才意识到,柳重月一直顶着那张很是丑陋的面容呢。
他真是疯了。
辛云有些狼狈地转开了视线,但不过半晌又转了回来,却瞧见对方正偏着脸,望着不远处的房顶。
房顶上站着一个红衣的修士,衣摆在风中飘扬,像是一捧烈火,又倒映在柳重月的瞳眸之中。
辛云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。
可是能怎么办呢。
爱或是恨,都是他们师兄弟二人之间事情,他作为旁人,也没办法、更没立场多说什么。
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多余。
才这么想着,柳重月忽然冲着房顶上那人挥挥手,道:“道友,你下来会儿,我有话要与你说。”
景星还有些怔然。
他试图回忆起有关那个人的事情,和他以前在渡业宗发生过的那些过往,依稀记得自己年少时他们曾有过一段时间的亲密。
也记得那段时日宗主不在山上,将自己托付给柳重月教导。
可是那段时日发生了什么,却什么都记不清了。
只记得自己在宗门大比上将柳重月一剑挑下山崖,他没想到柳重月不多不闪,心里很慌,没来得及多想便纵身跃下。
却只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程玉鸣抱在怀里。
他做什么都慢了半拍,于是错漏了一步,错漏了第二步,年岁一久,与那人之间的距离便越来越远。
直到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。
也再也看不到他留下的痕迹。
要是那个时候他快一步,或者后来早一步出关,柳重月可能也不会死。
魂魄找不到,连尸身也不知在何处。
景星后来去找过程玉鸣,程玉鸣冠冕堂皇,左右推脱,却始终不肯告诉他柳重月的尸身在何处。
质问到最后也觉得没意义了,程玉鸣如今修为已是渡劫后期,离飞升临门一脚,兴许是拿着柳重月证道了。
反正柳重月身上有罪责,有洗不清的杀戮因果,对于仙道来说死不足惜。
从程玉鸣那里回到渡业宗之后他便沉心修行,修为慢慢上涨,直到他觉得已经超越了程玉鸣。
但那时程玉鸣也不见了。
他与柳重月曾经生活过百年的寒泉边空无一人,花草树木死绝,成了荒芜一片的死地。
景星恍惚着,又听见那个很熟悉、又很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喊他:“道友?”
很像那个人的声音。
那个人似乎便是这样的声线吧,景星出着神,又想,好像不是。
怎么会记不清了呢。
他将望着天边的视线转下,望向院中台阶上。
眼前看东西还有些模糊,他木然睁着眼睛看了半晌,只迷迷糊糊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。
麻花辫整齐地搭落在肩头,发尾被捏着,轻轻地、像是捏着尾巴草似的摇晃着。
也像是在摇晃狐狸尾巴。
景星忽然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