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委屈巴巴的谷枫出来说了两句话。前不久刚被机长投诉过的小孩儿现在都还蔫巴巴的。
“主任,工作怎么那么难啊。”
谷枫嘴抿着,既不服气又不高兴:“两架飞机,距离调近了监听不愿意;调远了机长又抱怨。他们还会投诉,小气巴拉的。”
许言没说话。
“这工作也太烦人了,”小孩儿一边蛐蛐,一边红了眼,泪窝子浅的不行, “单位位置偏,钱也不算太多,压力还那么大,我今天早上五点就起来了。”
天杀的,他高三那年都没起这么早过。
谷枫摸着自己的头发,悔不当初:“早知道我还不如高中的时候再努努力。”
越想越悲伤,谷枫觉得自己就一行走的悲伤蛙,时刻游荡在秃头的边缘。许言看着他,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子,共情能力很一般。
“你现在参加高考也来得及,”他回忆着新闻,“还能重新上一遍大学。”
“?!”
谷枫震惊又委屈:“许主任,我是不是最近表现的不好,您不想要我了!”
“”
现在的小孩儿是怎么能做到既多愁善感又敏感善变的?
许言愿意哄的小孩儿只一个。
他转身,面对着窗户,等谷枫自己平复情绪。
谷枫眼泪汪汪,恨不得摇身一变成福·谷枫·康,朝着许言挥手:“主任,我其实还能再拯救拯救!我现在觉得那些机长都老好了!”
“他们好不好的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,”许言透过窗户,看向天空,没什么可宽慰的话,“敬畏生命,忠诚规章。”
那是一句再空不过的话,也是一句听着都会起鸡皮疙瘩的话。
谷枫也不给自己加戏了,视线同样飘向天空,目光可及是一架刚脱离跑道的飞机,上面搭载着一名又一名的乘客,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家庭。他们中可能有亟待归家的远行人,也会有欢乐过节的一家几口,怀着无限的信任,踏上高空之上的航班,迎接最平凡普通而又晴朗明净的一个秋天。
“主任,” 谷枫捏着自己的胸牌,声音小小地,“今天的天空可真好看。”
晴空如洗,碧空无垠,容得下凌云的抱负,还能宽慰那些懵懂的不平。
国庆假期一晃而过,潘煜除了锲而不舍地申请国外航线就是持之以恒地往钱谦办公室跑,实名举报林某队的不作为。
钱谦正拎着茶壶往杯里倒水,因太过震惊甚至都忘了把壶嘴抬起来:“你要举报谁?”
“林副队,林津庭。”潘煜一身正装,很懂规矩,知道不能越级上报,吭哧哧从贴身内兜里掏出一个信封,双手递上,“师父,这是我写的举报信。”
钱谦瞬间后退一大步,壶嘴后知后觉地抬起,早就溢出来的水顺着会客桌往下流,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,惊扰了空气的安稳。
钱谦只恨自己没有个照妖镜,不能大吼一声妖怪现身:“你,我,他…不是,林队,怎么着你了?”
“不作为。”潘煜小心地避开正流水的桌子,坚持不懈地把怀里的举报信往钱谦手里塞,“师父,你快看看。”
钱谦看着他,似信非信;潘煜回视他,满脸认真。
“不作为?”
钱谦屏住呼吸,秉持着师徒两最后一点儿信任接过信封,在自己裤腿上擦了擦手,一目十行地看完那张稿纸。而后,缄口无言、一言不发。
潘煜咖色的眼睛都升起了光:“师父。”
“别乱喊,”钱谦缓缓坐在沙发上,心情活像